老家生

鸡罩与鸡笼   

    □叶龙虎

　　鸡罩和鸡笼，都是过去农家养鸡少不了的用具。那时候，农村家家户户养鸡，小鸡是自家母鸡窝里孵的，一养就是一二十只。如果说鸡罩是鸡的临时居所，那么鸡笼就是鸡的固定住址了。

　　鸡罩，顾名思义是用来罩鸡的。平时就挂在屋檐下，到了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，才摘下来发挥作用。那些过年时要杀的雄（公）鸡，都得关进鸡罩，按时“拌鸡糠饭”喂养，目的是让它长得肥一些。那时候，鸡油是农家烧菜的主要油料之一。当然，那些要下蛋的草（母）鸡是用不着鸡罩的，它们还是放养，每天日出出笼，日落进笼，偶尔喂点秕谷剩饭，主要依靠野外的虫子、草籽来填饱肚子。

　　鸡罩是由簟匠师傅编织的竹器，形状像一个圆锥体，直径约１．５米，高约１米，没有底，除了四围底部０．４米像箩筐一样用竹篾紧编外，０．４米以上一直到顶都是疏编，竹篾斜编到顶，编成一寸见方的菱形网孔，顶部收口处留有一个配有盖子的圆洞，便于伸手进去抲鸡或放拌好的鸡糠饭。

　　鸡笼的制作方式就多了，有砖砌的、石垒的，考究一点的是请木匠师傅用木料制作，形状像橱，可以移动。有的是在窗户旁边靠墙用石板搭的，三面竖立石板，正面是木板，中间开一扇小门，顶上再铺一层木板。鸡笼顶还常常被用来堆稻草。早上开鸡笼门，晚上关鸡笼门都是孩子的工作。

　　当小鸡离开母鸡可以独立生活时，小鸡们的住舍也由原来的脚桶转移到了鸡笼。它们很乖，抲一只小鸡放进鸡笼，主人说“乖—领前……”那些小鸡就会跟着跳进鸡笼。在以后的几天中，一到傍晚打开鸡笼门，主人念叨几遍“乖—领前”，小鸡们就很快习惯自己进笼了。从此，每天早上，只要鸡笼门一开，它们便慢条斯理地踱了出来，先跑到门外张开翅膀扑棱一会，伸展一下身体，等吃过撒在地上的一些秕谷，就争先恐后地去野外了。到了傍晚，它们陆陆续续回家了，跨过门槛，先在饭桌底下寻找孩子掉下的饭粒，等主人擦过桌子了，便慢吞吞地踏上比地面高一级的鸡笼，乖乖地蹲下休息了。

　　今天的农村，鸡笼和鸡罩基本上消失了，只有偶尔在山区还能见到。

　　暖锅　熨斗　风箱   

    □周雪清

　　暖锅、熨斗、风箱原本是不同类型的老家生，但使用起来却有点关系。老式的暖锅和熨斗都是要生炭火的，生火时风箱就要派上用场。

　　暖锅是圆形的，用紫铜做成，直径约一尺，上大下小中间细，上面是有盖的锅，盖上有对称的一对半圆形拉环；正中是上小下大的圆筒状烟道，下连锅膛直通喇叭形底座，锅膛里有炉栅，上面可生炭火，底座边上开有半圆形洞，既可出灰又可通风，洞外有铁片可上下活动，以便随意开闭。

　　一年中的大部分日子，暖锅被藏在木橱上格，入冬后北风起时才拿下来洗一洗开始使用。先在锅底里放入大白菜、用热水泡软的粉丝、金针木耳和油豆腐之类，接着放肉丸子、肉面结、蛋片、肉片等。料放好后开始生火，先在锅膛点燃纸或碎布片，引燃木柴，上面再放木炭，这时将风箱对准暖锅底座的风洞拉，一会儿暖锅里的木炭便红红火火地燃旺了。拿到餐桌上打开盖子，热气、香气骤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，一家人围着餐桌开始其乐融融地享受天伦之乐了。

　　其间，如果汤不够了可续上开水，料少了即可随意加进去想吃的菜肴；觉得太烫了可将风洞关闭，不够热了打开风门。如果在年前年后，用料就更讲究和丰富，什么鸡肉、鸭肉、熏鱼、冬笋片、河虾等，汤料也是汆鸡鸭肉后浓浓的汁水，味道更鲜美。

　　现在人们吃的火锅，性质应与暖锅相似，不过火锅用的是更简便的液化气，一点火就行，暖锅基本上见不到了。

　　熨斗是铸铁做成的，长六寸左右，高约五寸，一头尖一头方，里面生炭火，盖子可开闭，也可扣住，盖子上铁柄镶有木把手，避免使用起来烫手，方的那头底部有通风口，通风口外有活动的小门。使用时，把熨斗和风箱、木炭、引火柴等都拿到门外，先竖起熨斗，把原先积存的细灰经铁栅从通风口倒出，留下碎炭，然后放进碎布木片，最上面放木炭，点燃碎布后，先轻轻慢慢地拉风箱，看火慢慢燃旺了，再逐渐加速，等木炭有点燃着了，盖上盖子就可以用了。记得那时市场上木炭是盛在竹筐里一筐筐出售的，买来的木炭有的块头很大，得先用铁锤敲碎才能用。

　　自从市场上出现电熨斗后，多数人家的铸铁熨斗也完成了历史使命，其命运和暖锅一样：被当成废品卖给收破烂的了。

　　风箱有大有小，结构比较简单，是一只长方形的木箱子，中间串两根平行的木棍，外面一头是把手，箱内一头是钉着鸡毛、类似活塞的木板；风箱的另一头有个小小方方的通风口，有扇活动的小门，拉起来一开一闭并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响声；中间拦腰近地面处有个圆形的出风口。

　　风箱并没有随暖锅和熨斗一起退位，它仍是煤炉的“帮手”。以前，饭店、打铁铺、大饼摊等有煤炉的地方，都在使用大大小小的风箱，鼓风机普及后，风箱才退出历史舞台，如今偶尔在乡下爆米花摊上还能看到这种风箱。

　　液化气灶热水壶   

    □吴志庆

　　在上世纪８０年代初，结构简单且功能单一的铸铁面板液化气灶具逐渐普及，随之衍生选用铝、不锈钢、紫铜等不同金属材料制成的液化气灶节能热水壶。最早出现在东阳、义乌等地，随后逐渐流入宁波百姓家的厨房。

　　这种特制的液化气灶热水壶呈环圆状内凹形，套在灶面火盖外沿，外径３５厘米，内径１５厘米，铜皮（也可以是铝、不锈钢）厚度约０．５毫米，外立面呈直角，内侧由上到下呈缓坡形，中间则是空的。壶内可以灌水，壶正面上方有一个带盖的小漏斗，下方有一个铜质的水龙头，壶的上沿按间隔距离固定着三个铜皮支架，壶坡度与直角设计妥帖、做工精细，底部平直，外观美观大方。紫铜壶比不锈钢、铝加工的水壶要薄，导热性更好且更加经久耐用。

　　３０多年前，一瓶液化气市价是４０元至５０元，而托铜匠加工一只液化气灶热水壶的价格大概是２５元，一般可以使用一二十年。

　　灶具热水壶的实用性主要是充分利用热量、节能降耗，功能类似于农家土灶上的汤镬，充分利用炉膛火焰燃烧时外沿散发的热量，炙热、烧沸壶内的水。遇到烧菜煮饭时间长了，水壶里的水开了，盖子会发出“啪啦啪啦”的响声。壶内的水有一热水瓶的容量，开水可以饮用，热水可以烧汤、洗碗、洗脸。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使炉火更集中、散热更均匀，提高燃气利用率。

　　热水壶保养得当，使用寿命就长。擦洗热水壶时要用软布或湿毛巾，且动作要柔缓。烧菜煮饭时，热水壶里要灌满水，如果壶内没水，受火焰炙烤，焊接部分会脱镴，影响使用寿命。

　　当时，三口之家通常一瓶液化气用三个月，安装了灶具热水壶后，可以多用一二十天，既节省燃料又有热水用，可谓一举两得。